椒妍月饼

愿你我能爱到世界灯火阑珊的一刻

有灵(完)


*一发完,童话风

*少年水手博🌊✖️绝美人鱼赞🧜‍♂️  HE

*灵感来源《加勒比海盗》系列 ➕《海王》




仲夏夜的戈纳海上,咸湿的风卷起浪花的气味,混着海藻潮糯的口感,灯笼鱼明晃晃的荧光,安静地匍匐在珍珠号的甲板。

今晚船上是王一博值守,他穿一件粗布坎肩,大敞着怀,下身坠着肥大的破洞短裤,蹲坐在船锚旁边的木凳上,怀抱着他最爱的那把木吉他,唱歌。


My heart is pierced by Cupid,

爱神之箭射中我心


I disdain all glittering gold,

金银财宝算什么


There is nothing that can console me

唯有你能给我慰藉


but my jolly sailor bold.

勇敢快乐的水手



珍珠号已在海面上飘荡了近一月,船员们身上满是海腥气,王一博也不例外。起初他是不喜欢这种黏腻刺鼻的感觉的,出海许多次后也就习惯了。

与这艘船上的大多数人不同,他来自东方,名字不是亨利,杰瑞之类,他叫王一博,父亲为他起的,他很喜欢。


从前他生活在内陆一个偏远的小村寨,家里有高高的葡萄爬架,红瓦白墙,墙根底下长着翠嫩的花草。他和父亲在一起,日子很甜。

父亲是船长,每年总有一半时间需要出海,去打捞海底那些奇珍异品,寻找从没有人求证过的大海传说。王一博总是坐在家里那座矮小的屋顶,披着星星织成的薄衣,唱歌,等父亲回来,给他讲一路奇幻惊险的故事。比如,有妖怪会在夜半出水抓船员吃掉,或者在海里憋气五分钟不死掉会得到神力,或者与海灵交//合可以看到你心中最渴求的谜底。

父亲在床下藏了一只木箱,说,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,等小男孩长大后才可以打开看。王一博便一直等,迫切地盼望自己长大,去满足生在命脉深处的好奇心。


后来,这片土地被飓风侵袭,村寨毁了,人和动物都死了,只剩王一博一个,孤零零的。

也是从那天起,父亲再没有回来过。

箱子的钥匙随父亲一起消失,再也不能打开了。


王一博在屋子的残骸上建了一所木屋,新家没有漂亮的园艺墙瓦,只是用黑漆漆的圆木搭起来,可以遮风挡雨,可以存放那只箱子,还有孩子孤单的魂魄。

一年又一年,父亲还是没回来,王一博等的心灰意冷,他明白,海水埋葬了自己的父亲,他无法再回到陆地上来了。

十六岁那天,他整好行装,带着那只木箱,第一次出海。



“怎么不唱了?”

独欧,珍珠号的船长,缺了一条胳膊,被鲨鱼咬去的,眼睛也瞎了一只,是在海上与其他船只作战的时候炸伤的。他的身体处处缺失,却依旧是戈纳海上最卓越的掌舵人,几十年来,他驾驶的船只从未覆灭过。

他很疼爱王一博这个孩子,总来看他。

“您来了,我陪您说话。”

王一博收起吉他,笑着伸出舌尖,尝一尝海风的咸味。

英语也好,吉他也好,都是他漂在海上这两年慢慢学到的,已经很熟练。


独欧说,“今天夏至,有的地方会没有黑夜。”

王一博答,“可我的日子,每天都是黑夜。”

独欧俯身坐下,用他残缺的臂弯揽住王一博单薄瘦弱的身躯,“你的父亲一直寻求的东西,或许你可以找得到。”

王一博抿着嘴唇笑,“那根权杖,会不会根本不存在?”

“没找过,怎么知道呢?”

船舷浸满了月光,仿佛镀上了一层浅银色的外袍。王一博望向遥远处波纹似的海平线,像是一条困顿在水晶缸里孤独的鱼,渴望深海的慰藉。



一夜,珍珠号沉了。

他们与另一艘船苦战很久,船身破损得厉害,又遭遇百年不遇的海上风暴,连挣扎都多余,直直落入海底。

王一博屏住气,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一只窄窄的木板,可还没等翻身爬上去,木板就被几丈高的浪打成碎片。

他在汪洋中下坠,鼻腔,耳道,肠胃,甚至是血管,都被苦涩的海水充斥。他应该是要濒死了,恍惚间听见亡灵的哭喊,远古生物渺远的撕裂的呼唤,也有安静的小丑鱼,藏在五彩斑斓的海葵之间,轻轻吐出一串水泡。


再醒来,王一博陷在海滩松软的沙子里,他很安全,风暴已经过去。

一旁嶙峋的礁石伏着一个人,或许不是人——他的上身和人并没分别,而生在腰际之下的是一条碧绿色鱼尾。

是人鱼么?

王一博的嗓子还有海水堵住,他剧烈地咳起来,几乎要把五脏六腑悉数呕出。

那生物见状便扭下身子,尾巴触到地面的一瞬幻化成冰肌玉骨一双腿,一步一步走到王一博身边去。

“你……”

王一博有些怕,攥起一把沙,软绵绵地打在来者的脚背。沙子流连着,却又不可抗拒地滑落下去。

不是幻觉,他是活的,自己也还活着。


人鱼笑着,跪坐下来,视线与年轻船员的眼睛平齐。王一博这才得以认真瞧一瞧他眉眼,生得十分漂亮,肤雪白的,眼珠是与大海一样的深蓝色,耳缘生几排细小的鳞,也是蓝色,薄如蝉翼的一层,在太阳光下熠熠闪亮。

“你别怕,是我救了你。”

他会说中文,王一博心里颤了下,他几乎忘记自己上一次同人讲中文是什么时候的事。

“你…你是谁?”

“我是海灵,大海的守护者。”

“海灵……”王一博嗫喏着,却又突然忆起了什么,“珍珠号呢?我活着,那珍珠号呢?”

海灵垂着眼睑,睫毛遮住他水光万千的眼色,“珍珠号沉了。”

“那,那独欧爷爷呢?”

“独欧是船长,他须随船一起沉没,不然会遭人诟病。”


王一博刚亮起火苗的眼睛黯淡下去,“谢谢你。不过,每天葬身大海的人那么多,为什么救我?”

“我喜欢听你唱歌。”

海灵笑着,眼尾吊起来,美不胜收。

“你叫王一博对不对?”

“对。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,或许,你有没有名字?”

“你可以叫我Sean,也可以叫我,肖战。”

“肖战……”

王一博反复品尝这个名字,莫名亲昵。


“再过一阵就会有船来,你会获救的。”

海灵站起身,向翻涌的浪花走去,双脚浸没在湛蓝的海水中,又变回那条健壮优美的尾巴,向更深处游走。

“我们!”王一博着急地爬起来,呼唤,“我们还会再见吗?”

海面很宁静,朝阳倾洒在层层白浪中,铺出一条金灿灿的路。

肖战露出半截身体,朝王一博招一招手,“当你唱歌,我都在。”



王一博又随船出海了,去寻找那只权杖。

传说那是海神查拉克的权杖,找到它的人可以实现一个心愿,任何心愿。

航行在戈纳海上的人都盼望找到的那天,据说也曾有人找到过,心想事成。王一博曾经总是怀疑,这会不会只是一个梦一样的泡影,一个莫须有的童话故事而已,自己也不过是困在妄想中的一员,终身祈求,终身遗憾。

直到他遇见肖战,他开始坚信,传说是真的。

新船比珍珠号环境好些,王一博依然是不合群的那一个,船长对他也不太留意。不过他再不觉得孤独了,每次他坐在甲板上弹琴,歌唱,俯身都会遇见海面下冒出几颗晶莹的泡泡,是肖战在陪他。



又是一次无疾而终的航行,王一博带着吉他上岸,躺在沙滩等待夜幕的吞噬。

“你来了。”

肖战踏着海浪现身,王一博很欢喜,试探着握住他的手。

“很想我么?”

“想。”

“要不要下去看看?”

“好。”

肖战捧住王一博炽热的脸,将两人额头靠在一起。

“你可以下水呼吸了,走吧。”



这样光怪陆离的世界,是脚踩土地的人类永远无法触及的,七彩的珊瑚海礁,鱼群在彼此交错试探,虾蟹躲在坚硬的外壳里谨慎爬行,海鳐张开怀抱,将冰冷的海水揽在自己身下。

王一博被肖战紧紧牵着,他的脚被海藻栖息缠绕,他的掌心触碰到幼鲸尚不够坚硬起伏的皮肤,他的身体被巨大的空灵感吞噬,仿佛擅入禁地的天外来客,在接受异域规则的审判,却又甘愿在巨大的未知面前放弃已知的一切,在这片陌生的水域永远遗失。


“肖战,你是神么?”

“我不是,海神查拉克创造了我,还有其他的海灵,来帮他掌控大海。”

“那人呢,也是由神创造么?”

“不,人是由欲望凝结成的,没有神,也会有欲望,没有神,也会有人。”

王一博似懂非懂,点点头。

“哎,别往前去了。”肖战忽而拉住他。


前方漆黑一片,像是海底衍生出的一方死亡洞穴,吸食一切对它有觊觎的生命。

“那里是海中冥界,你是活人,不能过去。”

“海中冥界?”王一博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地方,不禁好奇。

“也可以叫无尽海,只有降临号可以在那里行驶,渡送海上的亡魂。”

“降临号……”

王一博自言自语道,却还是跟着肖战转身离开。


“你为什么会有两个名字呢?”

“Sean是查拉克神赋予我的,肖战…是我刚拥有意识时,还没有魔力,因为好奇逃出属于我的安全水域去玩,结果被困在一片浅礁中不能脱身,被一个人类看到了。他问我的名字,可我那时候不会讲话,他说,叫我肖战,消战去灾的意思,可以保我平安。”

“后来呢?”

“他没有抓我,悄悄放走了我。”

王一博笑着,“他是个好人。”

“是啊,我也觉得,所以我送了他一颗海明珠,是我诞生时查拉克神赐给我的。我要感谢他。”

“再后来呢,你还见过他么?”

肖战摇头,“没有了,我听说,他成了降临号的船长。”



他们在海里缠绵,王一博赤着的小腿绕过那根蓬勃有力的鱼尾,像是绸带一样系在肖战冰冷的躯体上,人类的体温是炽热的,而海灵已经与水溶在一处,哪怕用尽全力地拥抱他,亲吻他,都不足以牢牢将这份情爱握在手心。

“我爱你。”王一博道。

“什么是爱?是人类才会有的情感么?”

“你愿意和我一起么?”

“愿意。”

“你喜欢我陪你,抱你,亲吻你么?”

“喜欢。”

“你也爱我。”


王一博环抱着爱人浮在海平面,几只海豚跃出水面又轻巧地落回,充满友好地同肖战致意一声。

那是它们的守护者,掌管生灵的兴盛与消亡,指导每一份命中注定的缘分驶向属于它的轨迹。

而此刻,他正与一位人类男孩在一起,嬉笑拥吻,卸下那些光芒,堕入凡世。

以最赤诚的热烈击碎最禁锢的冷酷,生命与文明亦如是。


他们抓住日出前最后一刻黑暗,在沙滩上交//合欢// 好。肖战捧起一抔沙,涂抹在男孩笔直紧实的脊背上,感受他旺盛的欲求破开自己身躯,在自己体内从无来客的每一寸留下属于他的痕迹。

这里是陆地,干涸,寂寞,眼泪可以凝结成珠,你可以感受着它沿一条路径离开你的腮畔,在这片虚无的混沌中开出花来。


“是那只权杖……”

王一博眼前浮出一条路,还有缥缈的目的地。

一股白 //浊释放在肖战身体里,王一博小心地退出,用舌尖刮过肖战湿淋淋的脖颈与锁骨,指尖停留在他耳缘的鱼鳞,如获至宝。

“据说,人类和我交//合可以看到渴求的谜底,你看到了么?”

“我……”

日头冒出来,所到之处均染就了夺目血色,巨大的海浪排闼而来,将肖战卷入汹涌的潮中,顷刻退去了。

“肖战!!”

王一博冲下水,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自由呼吸,只好狼狈地回到地面上。



至少现在,迷途的人有了方向。


日复一日,王一博驾驶着一艘小船,按着浮现在脑海中的航线,寻找查拉克遗留的的权杖。

死寂,末日一样的孤独。

肖战再没有出现在他的船身周围,好像消失了。



那是他开始航行的第九十九天,终于抵达那座寂静孤独的岛。他的脚板踩入沙地的一刻,岛上的树木倒下,鲜草化作尘埃,飞禽野兽一哄而散,迅速涨潮的海水吞没他的膝盖,他的腰肉,他慌乱不已的喉咙。

他又可以在水下存活了。


这里大概是戈纳海最空旷纯澈的领地,没有鱼虾,没有海草,只有水,带不走也捧不起的水。

“勇敢的孩子。”

一个苍老却有力的男声,从四面八方扑来。

“您是?”王一博小心问。

“我是海神查拉克。你是来寻找我的权杖,对么?”

“是,是的。”

一阵刺眼的光芒炸开,查拉克手持权杖,悬浮着立在王一博面前。

“我可以为你实现一个愿望,前提是,你要自愿成为降临号的船长,直至下一任船长前来接替你,你愿意么?”


“降临号……”王一博恭敬地行礼,“我想请问您,尊敬的查拉克海神,现任的降临号船长,是谁?”

查拉克闭起眼睛,一枚钥匙从他厚重精美的衣襟中浮出来,接着,他托一只箱子,一齐送至王一博面前。

“钥匙是降临号船长托付于我的东西,如果有朝一日你会找到这里,请我代他转交。箱子是Sean为你寻来的,在珍珠号残骸里。”

“父亲……”

王一博痛哭起来,眼泪却溶在苦涩的海水中不见了。

“请问,当年,我父亲许的愿望是什么?”

“在任何灾难来临时,保你平安。”


王一博打开已经十分破损的箱子,里面是一颗海明珠,还有一封简短的亲笔信。

“万物有灵,保持善意,爱,不可辜负。”



“我愿意,”王一博将箱子锁好抱在胸前,“我愿意接替父亲,成为降临号的船长,送渡亡灵,永不有悔,为您。”

“你的父亲会恢复凡人的生活,在陆地上安度余生。现在,请告诉我你的愿望。”

“我想请求您,让我永远与肖战在一起。”

查拉克抬开眼睛,他繁茂修长的胡须随海浪漂浮,“Sean是我创造的海灵,他违背规则,擅自与你欢//好,我已夺去他的法力将他囚禁,期限为十年。海灵无法到陆地生活,离开水一天一夜后便会死去,所以,你只能永远留在深海。”

“我愿意。”


“在担任降临号船长期间,你不可以擅自与他见面,每隔十年,你们将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在陆地相会一次。”

“我愿意。”


“下一任船长接替你之后,你会回归凡灵肉身,我将赐予你在水底生活的能力,你依旧会按照生命进程老去,死去,而海灵是永生的。不过,你刚才祈求,要永远与Sean为伴,我会准许你生生与他相遇,并保留你前世的记忆。”

“我愿意。”



降临号仍昼夜不断地行驶着,所有亡灵都曾在船舱里听过一首歌。


My heart is pierced by Cupid,

爱神之箭射中我心


I disdain all glittering gold,

金银财宝算什么


There is nothing that can console me

唯有你能给我慰藉


but my jolly sailor bold.

勇敢快乐的水手




仲夏夜的戈纳海上,咸湿的风卷起浪花的气味,混着海藻湿糯的口感。

肖战蜷起双腿,匍匐在一块嶙峋的礁石上,海的另一边,年轻的船长正身披火红的朝霞,踏浪而来。






(全文完)




Tip:


第一次尝试童话神话的感觉,希望小可爱们喜欢

超超超超超想看评论!!!





Love wins. 祝好 💕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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